第二十六章 :千古罪人-《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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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七天!待海熊灿率后军赶到后,将所有降军打散编入各营军中,补允兵员!此外,传谕全军,自今日起,军所有士兵军饷提高一倍,待筹集到允足粮草后,本王将重新组建三万精锐骑兵,继续东征,直逼海原!”
“是,王爷!”堂下四名虎将闻言皆面露喜色,一同离坐而起,拱手施礼,高声应喏。
蓝宇可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经过半月来连场大战,黑甲军不止兵员折损过半,而且战力也大大下降,眼下必须暂做休整,回复战力,提升士气,而后一鼓作气,速战速决,逼迫刘定和谈,才是上策,否则将战争无限期的拖延下去,战局随时会发生逆转,倘若战势稍有不利,士气就会迅速跌落,到时恐怕不止并州不保,恐怕西北四州也要尽入朝廷之手,毕竟以一隅而抗天下之力,实力比对实在是过于悬殊。
左日于落日峡外休息闲聊之时,蓝宇突然想到了这异世大陆上仍有一条可比前世黄河长江那般宏伟壮阔的横贯东西,将大魏南北分隔的天花江,心中猛地一惊,暗暗自责自己只顾闷着头往前冲,险些忘记了天江绵延数万里,大江南北实则仅有一江之隔,江南之军岂不是随时可以渡江而过,切断自己后路,自后发起攻击?问过刘海详情之后,蓝宇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天花江水急江宽,虽绵延万里,宏伟壮阔,但两岸多悬崖峭壁,地势陡峭险要,除河州铜陵以及会州石林两处驻有水军,而且沿岸有较为宽阔平坦的沙滩外,其余沿江两岸根本无可供兵船靠岸登陆之处,而且由于朝廷素来不重视水军的作用,并没有大量打造战船和兵船,因此如今也无足够的战船和兵船运兵渡江,如此一来,就可以大大地延后朝廷自江南调兵过江勤王的时间!
即使江军诸军出兵勤王,也必须从石林分批分拔徐徐渡江登岸,到时未等大军集结完毕,即会被已方派出的斥候和探子察晓,界时已军只需出动一军之兵实施半渡而击的狠辣战法,便可以将其全歼于沙滩和江水中,但即使如此,战略准备的时间也是非常紧迫,万一刘定一发狠心,不计兵员伤亡和粮饷损耗自大江各处调兵迅速强行过江,而后各军齐进,前后堵击蓝宇大军,恐怕到战局会迅即逆转,兵败也是朝夕之间的事,界时被前后包围阻击的黑甲残军想逃回西昌也是难如登天!!!!
蓝宇虽心焦如焚,但奈何如今之势,出征的黑甲军已慢兵疲将乏,士气已衰,确实不宜再强行发起下一次进攻,只有等后军赶到,稍加休养和整编之后,战力才会恢复。
幸好八月初三,海熊灿、谢晋、赵苏率领的后军兵马携带大批粮草榴重就火速赶到青川,而后全军开始休养和整编,蓝宇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大意,吩咐刘海连番派出几拢斥候哨骑前往沿江察堪地形和敌军动向,一有异动便即刻示警回报。
七日后,三军休整完毕,允足的粮草榴重也源源不断地自并州征集点齐,而后迅速向青川运来,重新自军中精挑细选而出的三万最精锐的骑兵允做蓝宇亲军,五千新式骑兵由蓝宇亲自指挥,谢晋、石从虎、刘海、云峰各领五千亲军,另五千普通黑甲骑兵由赵苏率领仍然担任押运粮草、榴重任务,赵康云、崔远中率八千黑甲步兵驻守青川,海熊灿则统率二万黑甲步军护卫骑兵后翼,畅通粮道,隶清沿途溃兵和流寇。
八月十一,蓝宇率领三万骑兵开出青川,继续朝中州腹地挺进,而盛放春梅和夏荷二人的遗体的两具银棺则安置在青川府衙之中。
三万骑兵随身携带毛毯棉褥、七日军粮,每一佐队携带一顶军帐、两口大锅,一人两马,昼夜不停,一路势如破竹,犹如六把开锋的尖刀,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掠池快速深入中州腹地,沿途各各府县城防军几乎毫无抵抗,远远看到大军的身影便望风而降,大开城门。
四日内,骁勇善战的黑骑军兵不血刃便连下五城十余县,几乎是一日下三城,一路攻城顺利的程度令蓝宇等人都深感不可置信,海熊灿率二万步军堑后缓行,一则护卫前军骑兵的粮草通道,二则收编各府县城防军,而后将收降的城防军选其精锐精壮之人打散编入黑甲军中,扩允实力,待行到海原城下之时,原本只有二万人的黑甲军竟已扩允至五万人,就象是滚雪球般越打越多。
八月十五,蓝宇率三万骑兵已抵达海原城下,传下帅令,三军安营扎寨,各军按兵不动,一边打造各种攻城器具,一边等待后军补给粮草榴重。
之前蓝宇已命开定孙传宗、王玉虎加紧督促军械营所有工匠日以继夜加紧赶工,大量制造新式军械,以便尽快装备三万亲军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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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城中,崔呈斌和连全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连大人,不知朝庭派出的援军何时可以赶到!崔呈斌忧心仲仲地问道,经过半个月来的精心的调理和休养,他那张圆胖的脸上已是红光满面,此时却又变得一片苍白。
连全毫无血色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常,心头却狂跳不止,却压住心中的惊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据皇上圣旨所言,援军应该前几日就可到达海原,也许是征集粮草或配发军械时有所耽隔,估计最迟这两日也该到了!只要我们能坚守海原不失,待援军赶到就可保万无一失了!”
“唉!…谈何容易,你看看城下那些黑甲骑兵,个个如虎似狼,杀气腾腾,目光就象是要吃人似的……………为何……为何援军这么迟才派出……倘若你我二人上奏之时,便派出援军,恐怕现在早就攻回青川了,何至于被围于此!”崔呈斌颇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自怨自艾地说道。
“这个……咱家也不是太清楚,估计京师可能情势有变!”连全若有所思地说道。
“变化?会有什么变化!……一切不都非常顺利??!………………”崔呈斌眉头紧锁,屈指敲击着桌案,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来,八月初二,崔呈斌和连全的军报和密折便一先一后送到了平宗刘定的御案之上。
看过军报和密折之后,刘定顿时龙颜大怒,大发雷廷。
三十万精锐的近卫兵马竟毁于一旦,而且几乎是片甲不留,包括虎威大将军张天顺在内近百员战将也战死当场,更令人愤怒的是这一切竟是由于张天顺的居功自傲和不遵帅令所造成的,由于他急功近利,而郅轻敌冒进,结果使追击大军陷入敌军前后重围夹击之中,连番苦战之下终于寡不敌从,最后全军覆没,万千忠勇将士魂飞地府,以死战全忠节,当真是可悲可叹,可赞可恨!
而且张天顺所部官军主力的大败和溃散,直接导至青川重镇再次失守,后军十余万将士枉死和数十万石粮草、无以数计的榴重被一夜焚毁,上百万两白银打造的精锐之军,一夜便灰飞烟灭,而且朝廷精心筹划的征讨逆军的战略布署经此一役,也被全盘打乱,这无可估量的损失可谓惊天的惨重,当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
当下刘定挟着盛怒,连夜召集文武百官于武英殿议事,讨论的主题,却不是如何调兵遣将,却兵退敌,而是如何治已经以身殉国的张天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以消解他心头之恨。
“众位臣工,张天顺身为军中大将,朝中重臣,深受皇恩,却不知思图回报,反而居功自傲,不遵帅令,以至丧师辱君,至使出征的三十万将士殒命沙场,实在是罪恶滔天!列位以为应如何定罪处置!”刘定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庄重而威严地说道,阴厉的眼睛却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双手紧扣着两侧的龙扶手上明珠之上,象是想要将珠子挖出来似的。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张天顺在朝中为官多年,素来便盛气凌人,桀骜不逊,对文武大臣也是呼来喝去,气指鼻使,此番出征更是居功自傲,阂顾圣恩,不尊帅令,以致拖累三军,军破兵败,三十万大军毁于旦夕之间,此人罪犯欺君,大逆不道,实是罪无可赦,理应诛其九族,以儆效忧,以正朝纲!!!“
张之从身为张天顺的同族,却并无半分同情之心,反而出言恶毒,落井下石,捧着朝笏,昂着花白的头颅,慷慨激昂地义正言词地累数他的罪状,很明显要将其全族置之死地而后快。
刘定望了望白发苍苍的老太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暗忖,还是这个太国丈公中体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一心为朝廷设想,刚想开口赞慰一番,话未出口,殿下太尉刘协已快步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张将军一生忠君为国,征伐杀场数十载,屡立战功无数,此次虽罪犯不郝,但其人已兵败身亡,为国捐躯!皇上圣明仁义,还望皇上念在其往日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份上,恕其罪行,放过其府中老小,为其留下一条血脉,上天亦有好生之德,吾皇仁义之心,天必佑我大魏,万年长存!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张天顺往日虽有寸功,但也不足以弥补此次罪行,何况他久沐皇恩,却不知思图回报,反而嚣张跋扈,不遵帅令,分明就是蔑视圣上,实属欺君之罪,若不加以严惩,今后统兵帅将该当如何服众??倘若此次放过张天顺,那日后朝中文武百官上行而下效,君非君,而臣非臣,岂非朝纲大乱,律法不存??圣上与你我下臣又该如何自处?“张之从一打眼色,王平便闪出班列,义正言词地出言奏道。
“启禀皇上,据微臣所知!张将军并非不遵帅令,而是奉崔相帅令,领大军追击敌军,才致陷入重围,兵败阵亡,又何来欺君之罪!“胡秀清大步走出,狠狠瞪了一眼王平,毫不客气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噢?……果真如此?……胡尚书可有确实赁据?“刘定细长的眉毛一挑,脸色已是不悦,冷冷开口道。
“……这……启禀皇上,微臣并无证据,不过依微臣对张将军往日的了解,其用兵之道向来以稳健谨慎著称于世,想必其绝不会不遵帅令,擅自轻率出击,请皇上明鉴!”胡秀清一听刘定的话,额头就是冷汗直冒,心道,这些事那来的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也是绝不能当场拿出来!因为绝不能说出张天顺出征后一直与自己有书信往来的事实!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被当场治一个内臣外将结党谋乱之罪,拖出去斩首示众。
“胡大人无赁无据,便妄出此言,岂非是有意诬蔑崔相及连公公有欺瞒皇上之意?用心真是恶毒之极!请皇上下旨严惩!”张之从阴森森地笑着步出班列,那双咄咄逼人的的闪着凶光的眸子紧紧盯着胡秀清,拱手朝刘定笃定道。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等亦附议!…………”
张之从此言一出,刑部尚书王平、工部尚书李远浩、吏部尚书林海峰以及一众各部侍郎、郎中等各级大臣纷纷上前附合,一时间太师党气势汹汹,予头直指兵部尚书胡秀清,很明显又要全力倾轧太尉党,断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张之从的这个恶毒的策略当真是狠辣无比,武英殿内瞬间便变得杀气腾腾,凶险无比。
“启禀皇上,胡大人向来刚正不珂,忠勇为国,又如何会恶意诬蔑崔相和连公公,想必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左相陈青浦见情形不妙,忙出班求情道。
“左相言之有理,请皇上开恩恕罪!”刘协边向皇上求情,边向一边已经跪倒在地的胡秀清狠打眼色。
随着太尉刘协出班,位于刘协身后的一众隶属于太尉党的三部所辖的武将文臣也纷纷出列为胡秀清求情。
“微臣只是一时失言,绝无诬蔑右相和连公公之意,请皇上恕罪!”胡秀清也趁机磕头请罪道。
刘定看了看殿下径渭分明的两派文武大臣,一时也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双方旗鼓相当,实力相仿,一方以太师为首,一方以太尉为首,一位是自己的舅公,执掌朝政十余载,门生故旧遍天下,一位是自己的皇叔,手握天下兵权,朝廷内外,大江南北,统兵大将皆出其门!这…………实在难以决断,忍不住,他的眼光便又瞅向太师张之从,用眼神向这位太国舅求教。
张之人立马心领神会,悠悠道,“左都御使大人,老臣想请教一下,诬陷朝廷命官,该以何罪论处!”
“回太师话,以本朝律令,诬陷朝廷命官,应以同罪论处!”又高又胖宽脸浓眉的左都御使欧阳致远出班奏道,不过他可不是殿下文武两派中任何一派之人,所处的位置也是远离殿下朝臣,站于玉阶下五步之处,不偏不倚,左右各一都察御使,一正一副,监查百官,而他所说的同罪论处,意思是你诬陷别人是什么罪,那就以什么罪对你进行处置,等于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意,依照此理,胡秀清诬陷崔呈斌和连全有欺君之嫌,那么就要以同样的欺君之罪论处。
“太师大人!胡大人也不过是一时失口而已,您又何必与晚生后辈一般见识,如此苦苦相逼实在有失威仪,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刘协朝向张之从口中冷冷道,言下之意你若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诬陷当朝右相和欺君之罪,那一条都是滔天的罪行,其罪当诛,且罪不容郝,又岂可轻易放过??莫非太尉大人有意偏坦胡大人,想要循私枉法不成?”王平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
“王大人不愧为刑部尚书,不止对当朝律法了如指掌,执法判案也是铁面无私,本相佩服之至!”陈青浦愤愤地怒视着一脸忠厚老实,实则阴毒奸诈的王平,暗道,王爷所料确实不差,这才是一条真正的毒蛇,不咬则已,一咬便是绝不松口,非见血封喉不可!
“请皇上严惩兵部尚书胡秀清诬陷右相及欺君之罪,以正律法纲纪!”王平却理也不理陈青浦,径直朝刘定拱手道。
“老臣附议!”
“微臣附议!………………”
殿下众大臣由张之从带头,一众文官派系纷纷上奏附和,一时间群情汹涌,似乎是胡秀清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般,不将其治罪问斩便无法向天下臣民交待,刘协与陈青浦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与沉痛,此时大局已定,如果再强行上奏为他求情,明摆着就是循私妄法,不止求不了情,也有犯上逼宫之嫌,恐怕自己也要被牵连获罪,看来胡秀清今日是难逃此劫了!
高高在上的刘定威严的挥了挥手,止住殿下群臣如潮的谏奏攻奸,朗声定案,“兵部尚书胡秀清,无赁无据便当朝诬陷右相崔呈斌,形同欺君,其罪当诛!但朕念其往日勤政辅佐之功,便恕其诛族之罪,着令即刻打入天牢,明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另派员查抄其府,其府中家眷人等一律允军东州,以敬效忧!
此外,查虎威大将军,一向于朝野骄扬跋扈,阂顾圣恩!此番出征期间,又不遵帅令,因贪功而轻敌冒进,以至累及三军破阵兵败,折损近卫军三十万之众,罪犯欺君,实是不可饶恕,但念其已经战死便不予追究,现罢除去一应官职爵位,再行诛其九族,以祭战死的数十万将士,告慰天下万民!”
“老臣遵旨,皇上圣明!”张之从得意地望了眼对面一脸悲色地刘协和陈青浦,带着一帮大臣微笑着上前奏道。
刘协和陈青浦等人虽心中悲痛欲绝,但此时刘定已经下旨,将胡秀清一事盖棺定论,他们也不得不上前附和恭颂皇上英明,殿中文武百官顿时马屁如潮,此起彼伏,刘定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地笑容。
“罪臣领旨谢恩!”胡秀清心知此次必死无疑,却是丝毫也无惊慌惧怕之色,坦然地摘下头顶乌纱,交给一旁的御前太监,身后已有镇殿武士上前将其夹臂拖起,正要往殿外拖去之时,胡秀清却突然挣脱开来,大步冲向殿中,张之从一干人猛然一惊,以为他要临死反扑,顿时面无人色,丑态毕露,边急步向后退却,边惊慌大叫,“来人!快护驾!……他要行刺皇上………………”
却见胡秀中已扑入殿中双膝跪地,通然作响,“皇上,微臣君前失仪,理应处死!微臣死不足惜!但如今刘秀叛军已重夺中州门户青川,至此至天京沿途再无坚城可守,不日逆军兵锋便可长驱直入,直指京城,形势岌岌可危!
京城外近卫大营虽有二十余万之众,但军中将士皆久未征战,懈怠操练,其战力低弱,实不足以与精锐悍勇的黑甲军相抗,而令之计,唯有令镇守东北的镇东大将军李信率狼牙军回京勤王,方可迅速平定叛军保京师无忧!请皇上三思明鉴!!…………………………罪臣去了…………”
言罢胡秀清俯首便拜,连连叩首,砸得金砖铺就地地面砰砰作响,转眼间额头已是血鲜淋漓,脸上老泪纵横,模样格外凄惨悲凉,身后数名镇殿武士箭步上前将其押摁着拖出金殿。
镇殿武士沉重的脚步声已渐行渐远,而堂皇庄严的武英殿中依然回荡着胡秀清杜娟泣血般地悲壮陈词,一时间满朝文武似乎都被他那种视死如归、耿直忠勇的忠贞豪迈的凛然气势所震慑,个个噤若寒蝉,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意,整个殿中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刘定也是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失神地望着殿外,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皇上,胡……胡秀清所言句句肺腑,言之有理,请皇上三思!”半响之后,刘协压抑着心中强烈的悲痛,语声哽咽地出班奏道,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皇上,胡秀清所说纯粹是一派胡言!李信领军驻守狼牙关,乃防范外夷寇边,责任重大,岂可轻易调回,万一喀丹与忽兰部趁势起兵犯境,夺取狼牙关,东北疆域岂不尽入敌手,若关州、幽州失守,则中州将腹背受敌、势若倾卵!
况且李信与胡秀清乃莫逆之交,交情非浅,帐下十五万狼牙军又是如同黑甲军一般的虎狼彪悍之师,冒冒然将其调回,臣恐会横生枝节,滋生变乱,请皇上明鉴!”张之从刚才被胡秀清吓得当众出丑,心中怨恨已极,阴毒的目光如同蛇信一般射向刘协,口中一股股恶毒之言更是不停的喷出。
刘协、陈青浦听到张之从如此混浠黑白,当众诬蔑胡秀清与李信有内外勾结之嫌,气得混身发抖,端坐于龙椅上的刘定却是猛地打了个冷颤,暗道,光是一个黑甲军就搞得自己焦头烂额,要是再来一支与黑甲军不分上下的狼牙军,两军齐逼京师,那岂不是更糟??
万一李信怨恨自己斩杀胡秀清,一怒之下来个入宫兵谏,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不过此时再想将胡秀清赦免放出,又不太可能,常言道,君无戏言,界时自己又颜面何存?嗯,干脆过几日派一名监军前往狼牙关任督军,替自己严加监视李信好一点!一朝天子一朝臣嘛!父皇信任李信,不派文官统军,并不代表自己也信任他,不是吗?
“………………嗯……太师言之有理!李信身负守边保土重任,自然不可轻离职守!不过刘秀叛军已重夺青川,不日即会继续挥师东进,直逼京师,形势危急,太师有何良策?”否决了胡秀清的临终谏言,刘定又开始发愁自己那个大皇兄所率的虎狼之师黑甲军了,此番黑甲军来势汹汹,连战连捷,已成无可阻挡之势,料想不日即可逼进京师,形势十分危急。
“回皇上,而令之计,一是传旨崔相和连公公坚守海原,征召民壮入军协助守城,想必逆军眼下也是受创甚深,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挥师东进;
二是在京师近卫大营中再次抽调十万精锐,筹集允足的粮草军械马匹,装备全军后,由一良将统帅,前往海原援助崔相守城,圣上可下严旨勒令崔相等必须拒逆军于海原城下,使其不可再次进逼京师半步;
三是向江南各州下发勤王诏书,令江南各州城防军齐聚会州沙林,渡江后大军向西沿江而行,穿插至青川,夺取青川后,自可掐断逆军后路,断其粮道,而后与崔相大军,一前一后,包围夹击刘秀叛军,到时自可一举将叛军歼灭,将逆贼刘秀擒拿献于皇上;”
张之从摅着长须,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连续献上三条听起来很有智谋兵略的应对策略,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气势。
一席话说得刘定频频颌首微笑,心中大定,不过若是崔呈斌在此的话,一定会被气得当场吐血,指望江南之军过江前来勤王,倒不如指望老母猪上树还要稳当一些!不等江南军渡过天花江,恐怕崔呈斌和十万近卫军便尸骨已寒了!!!!
“皇上,张太师所言不妥,据微臣所知,江南之军久未经历战事,军纪散漫,训练松懈,不止兵员不足、缺兵少将,而且更甚少操练,士气低弱,而且军饷、粮草、军械也多有不足,短期内很难补足缺额,形成战力,又怎能依靠他们过江勤王!请皇上三思呀!“陈青浦见刘定似乎非常欣赏张之从的绝佳“妙计”,忙上前劝奏道。
“左相大人莫非是惧怕黑甲逆军?还是经常贪污江南诸军粮饷军械?否则岂会有如此荒诞之说?江南城防军过百万之众,虽然久未征战,却也绝非毫无战力,本官以为即使只集齐二十万江南军过江勤王,也足以一举拿下青川,截断逆军退路,与崔相所部遥相呼应,形成首尾夹击之势!”张之从瞄着眼斜了陈青浦一眼冷笑道,语中含沙射影,又在暗示陈青浦有贪墨之嫌。
“太师大人请慎言!下官协助太尉大人主理兵、工、刑三部政务,又岂会不知江南诸军之现状,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如若太师大人认为下官有贪墨渎职之嫌,尽可行文刑部和都察院联合对下官进行调查,看下官是否有贪污亏空粮饷!……”
陈青浦现在也是有苦难言,江南诸州府城防军军务靡烂已久,又岂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反之如果将实情尽数说出来,自己恐怕也难逃一个失察之罪,免不了又是如同胡秀清一般咯察一刀,这能怪谁?总不能说是朝廷法度体制不妥吧!但是不表明姿态,又好象有默认理屈之嫌,只好不软不硬的反驳一番,想必皇上也不会如此较真,真的派员调查自己。
刘协倒是很明白陈青浦心中所想,出言劝奏道,“皇上,微臣也赞同左相大人所言,诏令江南之军千里渡江勤王,不仅劳师伤财,损耗极大,而且路途遥远,旷日太久,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倒不如抽调李信率一部狼牙军秘密回师京城,而后迅速出击海原,一举将逆军击溃,以解京城之险;又或是命城卫统领沐将军率一部御林军,前往海原,迎战逆军,也未尝不可;”
刘定望了望刘协,一脸的不置可否,显然是对狼牙军仍有顾忌,王平见状,心中窃喜忙出言劝道,“皇上,微臣以为太尉大人所言甚为不妥!李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威震喀丹、忽兰,数年来蛮族皆心中惧畏,不敢轻易寇边,东疆乃保数年平安!!
倘若轻率抽调李信回京,万一消息走露,喀丹、忽兰必大举兴兵犯境,界时不仅边关不保,百姓涂炭,两族铁骑也势必长驱直入,放马中原,到时恐怕京师也危在旦夕!而沐将军身负守卫京师重任,御林军更担负保卫皇上保卫皇城的坚责重任,责任重于泰山,更不可轻易离京出战!请皇上明鉴!
党争之祸猛于虎!此言诚然不假!观此刻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很明显的分为三党派系,一为太师党,其下皆文官系统,二为太尉党,其下皆武将系统,三为中立党,其下为言官御史系统。
这其中,中立党的立场分明,左右不帮,形同虚设,实在是尸位素餐!而太师党和太尉党,双方则水火不溶,针锋相对,而且双方的实力也十分接近,同一个议题,双方就互相攻讦,各不相让,导致迟迟难有明确的结果,真是令刘定头痛不已,偏偏这两边的党首都是位高权重的皇亲贵戚,与自己都有很密切的关系,又皆有拥立之功,辅佐之责,绝不可轻易得罪!
但是如今之势,已是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必须早做决断,否则必受其害!以刘定的智力,他也能看出现在的情势有多危急,不管朝堂上这两党之争如何激烈,如何尖锐,双方怎样水火不溶,怎样争辨攻伐,如何倾轧对抗,也该在击退逆军之后再做打算不是??象如今这样争论不休,不顾朝廷安危,不顾君上忧虑,实在是令人可气可恨!!
刘定心中暗算盘算,殿下两党派系之间却是口诛笔伐不停,争论个没完没了,一方要求李信率军回师勤王,一方坚决不许,主张另行择良将抽调近卫一师驰援海原,双方旗鼓相当,谁也无法压制住别一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思量妥当的刘定却渐渐火了起来,勃怒的一拍扶手,乾纲独断道,
“太师大人,就照你的意思办!传旨海原,令崔呈斌征召城中民壮坚守海原,务必却敌于坚城之下,绝不可后退一步,否则定斩不饶!另,下诏江南各州府,即日起各自抽调辖下精兵强将,组成江南勤王军,克日出兵自石林渡江勤王,渡江后,兵锋斜插逆军后路,截断其粮道!此外,兵部即日自京郊大营,抽调十万近卫军驰援海原,而后两军前后合围叛军,将其一举歼灭!“
“老臣遵旨,皇上圣明!老臣还有一事相请!”张之从飞快地上前躬身道。
“太师请讲!”刘定和颜悦色道,原因无他,这几道旨意诏令一下,刘定就把太尉一党给开罪了,当然要尽量依仗和满足太师了!
“启禀皇上,兵部尚书胡秀清已被皇上打下天牢,明日待斩!但兵部掌管兵马、军械、粮饷管理调度,责任重大,不可一日无人坐堂打理,因此请皇上委任新任尚书!
“嗯……言之有理!太师有何适当人选?“刘定向来是志大才疏,说起空谈阔论,他是胸有成竹,但真正讲到处理政务吏治,他是一窃不同,朝中官员资历覆历,往迁过程,他是全不知晓,又如何任贤用能。
“回皇上,兵部左侍朗陶严智,任职多年,忠勇公正,部务娴熟,可担大任!“张之从对刘定可谓十分了解,气定神闲地侃侃道来。
“好!陶严智上前听旨!”果然,刘定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微臣在!”听到刘定宣召,陶严智飞快地自班列中跑了出来,跪在殿中,头碰着白玉地板,口中恭声道。
“着即晋升陶严智为新任兵部尚书,执掌兵部,处理军务,负责兵马钱粮、军械一应调度,并工户二部主官,共同协助太师尽快将十万近卫军抽调齐集,备齐粮草军马军械,克日出援海原,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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