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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余辉在茶杯里沉淀,月光落入室内在案桌黄纸映出窗棂的形,当最后一抹笔触落下,青年抬起眼眸看向案桌对面那被摇曳的烛火映出曼妙倩影。
镇西事变中,西泽司长叛变的影响虽被许元一力压下,但却从侧面印证了黑鳞卫被渗透的程度。弘农一别,娄姬押送军情送给元昊后,便一直于天下巡查各洲分舵,严防类似事件发生,但能在大瀛洲见到对方还是有些出乎许元的预料。
当然,同样意外的还有娄姬。
她不清楚为何许公会同意许元这等重要之人在这多事之秋独自外出,也不清楚为何仅仅一月不见这小弟似乎又变了很多。
变得沉默,变得勿近。
看着许元将案桌上的地图收起,娄姬方才轻声问道:
“长天,你...去弘农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许元看出对方的担心,道:
“内参应当写的很清楚,预定的计划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娄姬眯了眯眼,再度开口用了陈述的笃定口吻:
“那就是皇陵那边的事了。”
许元不觉得能够瞒过这老姐,也便干脆应道:
“对。”
“那里发生了什么?”
娄姬黛眉颦着问道。
那一日后,禁军封锁直接封锁了皇陵。
黑鳞卫在禁军中虽安插有细作,但军队执行任务时会变为一个密封的铁皮筒子,即便细作得到情报也难以传出。
整个天下恐怕都只有皇相与皇相各自的继承者四人知晓其中内情。
不过在问题出口后,娄姬还是补充道:
“若是不方便,长天你可不答。”
距离皇陵被封锁已然过去一旬有余,在此之前她未从许相那里的知晓,便说明此事内里恐不便被外人所知。
“那日皇帝死了。”
“........”
虽有准备,但这消息依旧让娄姬瞳孔一缩,也瞬间让她明了为何许相选择隐瞒,不许他们这些家臣知晓此事。
这是一个强人政治到了骨子里的时代。
就如同皇族重臣心底对许殷鹤那无比的忌惮一般,许家家臣同样对这位大炎帝君保持着极高的敬畏。
李耀玄一死,隐患一除,难免会有许家家臣起不臣之心,然后联合起来由下自上的裹挟许相的决策。
明悟这点,娄姬下意识看向了许元。
她觉得,
这个道理她这小弟应当也懂。
但她对上的却是一双淡然静默,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瞳。
烛火在灰墙摇映出青年的影。
许元从案后起身弯眸轻语:
“这么看我作甚?”
“.......”
娄姬下意识侧开了眼眸,因为她觉得眼前的他有些陌生,但在数息之后,还是轻叹着开口嗔道:
“算了...所以你这小子在此刻外出究竟想做什么?”
“为我想要的未来做准备。”
“和你在那地图上所标记的图案有关?”
“嗯。”
“那是什么?”
“未来的必需品。”
“........”
思索一瞬,娄姬皱眉不满道:“老姐我不喜欢猜谜。”
许元看着她没有作答。
见状,娄姬也只得“哼”了一声别过脸以表不满。
没办法,打不过了。
若再像以前一样威逼这小弟,被欺负的人只能变成她。
窗外的山风渐次肃冷,密房内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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