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像冰雪一样燃烧-《涉世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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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前一步,扶住风洛阳,说道:“我与这位姓风的小兄弟虽说没有什么交情,可总算也是接我的班,这么些年我没有过问过村子里的事情,难道不知道你们的胡作非为?就你那脓包好色的儿子,又如何配得上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李牧之口中虽是如此说,其实是这段时间里看见聆雨和风洛阳同在小木屋之中,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守林之时妻子来陪伴自己时的甜蜜,心中是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妻子惨遭横祸,喜的是如今小木屋里又有一对相爱之人住了进去。看看两人,想想自己,心中是越发的喜欢和怜惜。所以之前对支书父子的行为始终缄口不言的他,如今却挺身而出,维护风洛阳和聆雨,也是夹杂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

    支书皱着眉头,这些年李牧之虽然在村里面不和任何人来往,但他知道这有着传奇一生的老猎户在众人的心里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如今多年不问世事的他突然出面维护这两人,自己也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心里盘算已久,这才张口说道:“李老爷子的话我们当然不敢不听,可是这楚聆雨父母的出身是国家给定的性,这些坏分子,在解放前都是剥削劳动人民的大害虫。如今国家和人民给了她改正的机会,让她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她却屡屡违抗组织安排,还私自跑到这里来和守林青年勾搭成奸,这不但是蔑视国家,蔑视人民,更是蔑视毛主席。我带人来,除了要对这些心怀叵测的坏分之进行批判和惩罚,还要把已经在悬崖边上的风洛阳同志拉回来,不能被敌人蛊惑,阶级斗争这根弦松不得呀!”

    李牧之冷笑道:“你的批判和惩罚就是带回自己家里去么?”

    支书道:“您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是出于一片好意,毕竟年纪轻轻走向和人民对立的道路却也可惜,所以我才尊重大家伙儿的意见,听从国家、听从毛主席的安排,让她切实和贫下中农相结合嘛。您可千万不能误会呀!”

    李牧之道:“少抬着国家人民毛主席的名义假公济私,你们父子俩那点儿花花肠子还能瞒得过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狗屁!他们看在眼里,可你支书掌握着他们的工分,他们的命脉,他们敢跟你说半个不字?今天我话撂在这儿了,有谁想打这两个年轻人的主意,先问问我手里的枪!”说罢,把枪托在地上重重一顿。

    众人见了,没一个人敢上前,都望支书看去,支书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摆了摆手,说道:“走!”

    人们见支书发话了,都扭头跟着他回去了,几个人搀扶着林商泉跟在后面,不到片刻,都走了个干净。

    这时候风洛阳才勉强撑起身子,想要对李牧之道谢,却全身剧痛,险些又摔倒在地。聆雨此时兀自昏迷未醒,李牧之抱起聆雨,向风洛阳点了点头,风洛阳扶着木屋的柱子,两人走进木屋。

    李牧之将聆雨放到木屋里的炕上,让风洛阳坐下,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跌打药,仔细地替他抹了伤口,包扎好了,自己也才坐了下来,从腰间取下那跟了自己许多年的酒袋,仰头倒了一口,把酒袋递给风洛阳。

    风洛阳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酒袋,也学着李牧之的样子倒了一大口,却不料那酒如此猛烈,入口如刀,直把他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牵动伤口,不由痛得吡牙裂嘴,李牧之见了,呵呵地大笑起来。

    聆雨被这动静惊醒,睁眼坐起,瞪眼看了看周围,又见到李牧之和风洛阳坐在火边,奇怪地问道:“咦,李大爷,你何时来的?那些坏人呢?”李牧之的事迹,村里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当年和他一起的猎户在他大醉之后偶然得知,此后他也再没向人提过。大炼钢铁那几年,那几位猎户除了一个,其他的都饿死了。这位幸存下来的老人的屋子就是风洛阳寄宿的地方,相处得时间长了,老人家颇为喜欢风洛阳,便把这段传奇的故事告诉了他,并叮嘱他守口如瓶,风洛阳又当作故事告诉了聆雨,聆雨听后,对老人为了给妻儿报仇,只身去挑威虎山的事迹大为心折,她当时就说:“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如此,就是死了也值得!”

    李牧之见她醒来,对他们说道:“如今这里你们两个人恐怕是呆不下去了,我太清楚姓林的两父子的为人了,他们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你们须得快些收拾东西,快些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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