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阴离 6-《大明涉异志: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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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幼时因为能见鬼神,常闹得家宅不安,后来有名高僧送了我一道符,并且说来日我需要远嫁千里才能保得平安一生。说来也巧,奴家及笈那年,有只从府江而来的行船上,有位书生无意中见了奴家一面,竟然对奴家念念不忘,于是下船求娶于奴家,我父母想起了高僧的话,便将奴家嫁于了那位书生。”

    他说着还拿起手帕害羞了一下,杨雪仕忍不住瞧了他一眼,昭然又怅然道:“谁知那是个短命鬼,不曾给奴家留下一儿半女,还要害得奴家这许多年来空守着一座坟头,自己挣吃食。后来碰上这位大人说有事要求奴家,奴家也想北归,就同意了。”

    赵康伯倒是更客气了几分:“夫人能为亡夫守节多年,如今叶落归根,想必地下亡人有知,也会见谅于夫人。”

    赵仲伯则道:“不知你夫人可愿意将高僧那道符卖于我府上,只要夫人开个价,我等必定想法筹措。”

    昭然摇了摇头:“这道符却是不能卖于你。”

    赵仲伯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这又是为何?”

    赵康伯则淡淡地道:“二弟罢了,这样的符岂会轻易示人?莫要难为老夫人。”

    昭然道:“倒不是我不舍得这符,而是这符并不能根治贵府少爷的病症。”

    赵仲伯急道:“难不成也要天赐远行千里?”

    昭然又摇了摇头:“非也,这道符便尤如清心符,心清则鬼神惑力不显,自然眼前的异象也就散了,可若是这根源找不到,只怕这鬼怪迟早去而复来,于事无补。”

    “这……”赵仲伯不禁拿眼去看赵康伯。

    赵康伯颌首道:“我明白了,杨大人恐怕也是为了这桩案子而来,我们赵家无事不可对人言,此事当年来龙去脉就已经弄得清清楚楚,无事不可对人言,仲伯你这就去将当年涉案的人士都找来吧。”

    他说着起身行了一礼:“其余之事便让舍弟相陪,我还有些要事,就不多陪两位了。”

    杨雪仕连忙起身还礼。

    赵康伯说完转身便走了,赵仲伯这才道:“两位稍候,我去把当年赵景犯事时几个证人都给两位找来。”

    “等等,听说那赵景的尸首还在,不知道下葬了没有?”昭然问道。

    赵仲伯面色沉郁地道:“原本我们是要将他下葬的,虽说他干下了见不得人的事,但总归也入了荡渔村,也姓了赵。可是那赵景的妹妹非大吵大闹,胡言乱语,我们也不便将他下葬,以免往后有人追究起来说三道四,只好先将他的尸首存放到了祠堂里。”

    “可否让我等过去瞧上一瞧?”杨雪仕明白了昭然的意思,开口道。

    赵仲伯道:“这又何不可,二位且跟我来。”

    昭然与杨雪仕跟着赵仲伯又出了赵府的大门,昭然看见方才那位银发的老者带着两名粗仆在门口相候,瞧来这三位都是赵府的门房了,想必是因为赵府经常会来一些贵客来,为防着门房识人不明得罪了贵人,因此才特地安置了这么一位识字的老人。

    他们从偏厅出来,轿房那头吉娘隔着圆月花门探看了一下,见到赵仲伯连忙吓得又缩了回去。

    “相礼,你去将其他几位当年赵景那件案子的证人一起找来,等会儿杨大人有话要问他们。”赵仲伯吩咐了那名老者一声。

    等出了门昭然才问道:“方才那位银发老人也是证人?”

    赵仲伯点头道:“不错……老夫人因何而得知?”他顿了顿又问道。

    昭然抬手摸了一下额旁的夏花不好意思地道:“我打小就有这通灵的本事,凡事只要多瞧两眼,好似就能看明白。”

    赵仲伯的眼中不禁流露出惊畏之色:“老夫人这身本事那可真是神乎其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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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府的门前是片晒谷场,穿过这片晒谷场,朝上走便是赵氏的祠堂了。

    趁着赵仲伯上前叩门的功夫,杨雪仕凑近了道:“你恐怕是听见赵仲伯的话里有说“其他”二字,才想到赵相礼也是证人之一的吧。

    他凑近了这么说话,热气都喷到了昭然的耳廓上,昭然瞬时便觉得从耳垂一直痒到了心里,侧眼望去,杨雪仕的侧面实在肖似九如,心里竟似盼着他再这么多说两句。

    杨雪仕也果真又多说了一句:“只是你的那道符又是怎么回事?”

    “你猜?”昭然忍着心痒道。

    杨雪仕狐疑地道:“你当真会画符驱鬼?”

    “是啊……”昭然瞧着自己的手指头悠悠地笑道,“不过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会画驱鬼符。”

    杨雪仕的眉头一跳:“你,你不会?”

    “真鬼就不会,但我最擅长驱赶装神弄鬼。”昭然说着的一摸头上的夏花,颠颠地朝着赵氏祠堂走去。

    杨雪仕瞧了一眼昭然风骚的一扭一摆,低头跟上,到了近前只听昭然摸着祠堂的大门道:“赵大爷,你这祠堂的大门可修得不掉板啊!”(注:方言,不丢脸)

    赵仲伯笑道:“祠堂乃是一族之根本,难免修缮得要用心一点,让老夫人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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