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龙腾虎啸-《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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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砣的大雨从已时一直下到末时,雨势才稍稍减缓,由暴雨转为牛毛细雨,原本呼啸呜咽的狂风也慢慢停了下来,迷蒙的雨雾犹如天际洒下的一张蛛网,将天地间变得朦胧一片,如梦如幻,原本混浊污秽的空气中渐渐可以闻到一种清新的微微有些发咸的泥土的味道。
酉时末刻,黄昏时分,终于雨停云散,西方天际升起一道七彩炫烂的彩虹,和着天地相连处霞光四射的落日余辉,斜斜挂在天边,犹如一道七彩斑斓的虹桥,连接着苍穹与大地,奇异的景至令无数的黑甲士兵走出营帐!
甚至连西门内城的守军也壮着胆子爬上了内城城墙,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夺天地造化、犹如鬼斧神工的美丽景观,可惜美丽辉煌的事物总是灿烂而又短暂,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随着西阳西下,落日沉落天边,七彩虹桥也随着消失,天空大地顿时陷入一种昏厄阴沉的色彩里,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城外大营和海营城中的枭枭炊烟不时飘散升腾,如烟雾般弥漫在昏暗的夜空中。
一更时分,天色已经黑透,今夜无月,唯有漫天的繁星依然露出晶亮的脸庞,散发着点点光芒,点缀着茫茫夜空,徐徐的清风划破空气,一丝丝清凉的感觉浸人心扉,沙沙地草木轻摇声中,各种昆虫也不甘寂寞地发出低低地有些悲哀的鸣叫声,似乎它们也知道秋天已经到来,寒冬还会远吗???
海原城中,一片寂静。城中四处皆张贴官府布告,宣布实行全城宵禁,自酉时末刻起,有敢在城中四处走动的百姓人等,无论何人,一律按通敌罪论处,斩首示众,因而城中百姓商贩未至申时便打烊回家,生火做饭,酉时未至便已用饭完毕、收拾停当,顶上门闩,各自入睡了!
待至此时,城中各处早已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就寝入睡,沿街的商铺也是个个门板紧扣,打更的邦子声刚刚响过,此刻除了巡城的一队队士兵甲胄和脚下发出的厚沉中夹杂着清脆的声响外,再无一丝异常的声响,唯有一盏盏气死风灯高挂在城中各条街道的店铺和屋宅外门上,在夜风中左右摇摆,吱吱作响,整座城池犹如一座鬼城般阴森恐怖。
城中府衙依然是守卫森严,几乎二步一岗,三步一哨,近万名近卫步兵将整座衙署围得犹如铜墙铁壁般密不透风,任是蚊虫飞鸟也休想轻易入内!
府衙所在的大街此刻,已彻底变成了一座大兵营,两侧前后的高府大院皆被大军征用,三万近卫军驻守其中,前后左右牢牢拱卫着居中的府衙。
府衙正门街道沿街两侧入口每隔百丈,便设有一道鹿角拦马桩,每道防线有二百士兵守卫,最外侧的全部清一色的弓箭手,而其后则依次是斩刀兵、长枪兵、刀盾兵,至府衙正门台阶前则是整整五百由弓箭手和刀盾兵组成的防线。
宽阔高大的门楼上高挂着十盏一尺长的气死风灯,将正门前方圆百丈之地照得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整条长街两侧屋脊墙头上皆插着无数火光熊熊的松油火把,从不时自其中反射出的烁烁寒芒可以看出,其中定然隐藏匿着无数的士兵和无穷的杀机,整条二里长的街道此时一片光亮,夸张点讲即使掉根草屑在路面上也清晰可见。
此刻府衙内堂之中,同样是灯烛高燃,光芒四射,将整个厅堂映得一片通明。
堂中偏厅中,崔呈斌与连全二人身着便袍,盘膝坐在软垫上,正在柔和的烛光中围着一方棋盘对奕,但从两人的神色来看,似乎非常焦虑,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旁边矮几上放着二盅仍冒着丝丝热气、浓香四溢的参茶,知府苏正秋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崔、连二人奇臭无比的棋技,嘴中却不停的恭维称赞。
崔、连二人所下的是围棋,崔呈斌执白子,而连全则执黑子,此时棋局已陷于绞漆状态,白子几乎已被黑子团团包围,黑子仍在不停的绞杀吞嗜着所余不多的白子,而崔呈斌却似毫无所觉,皱着眉头捏着棋子,却始终也未其落子,连全见崔呈斌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轻咳一声,前者方醒过神来,猛地落子,却又是一记败着,所有的白子至此完全被包围,再无转环的余地,败局已定。
“呵呵…………崔帅今夜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棋艺也大失水准,不知是否在忧虑京中之事???”
崔呈斌解嘲地笑了笑道,“………………连大人果然目光如炬,本帅心中所想之事,丝毫也逃不出大人的眼睛!!!”
崔呈斌表面故作镇定洒然,心中却愈见焦躁不安,自五日前城外黑甲军大举攻城,彻底摧毁西门外、瓮两城起直到今夜,数日之间,他从未有一日可以安寝,每每深夜自恶梦中惊醒,总是骇出一身冷汗,浑身颤抖,全身瘫软无力!
睡梦中崔呈斌只见数十万如狼似虎的黑甲军虎啸狼嚎着蜂涌冲入海原城中,将自己从被窝中揪出,恶狠狠地将自己捆绑成人棕,然后拖到府衙外,一刀一刀地将自己的皮肉削去,最后只余一个脑袋和一具如同骷髅般的骨骼连着些许如布条的皮肉,暗红的鲜血在火光中四处流淌,任自己如何哭嚎哀求,那凶恶如鬼的士兵却丝毫也不理会,直至自己的鲜血流干,喉咙干裂,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声响!
最后,受尽折磨,咽咽一息的他只有不停的在地上扭曲颤抖,那一股股时浓时淡的血腥味,其间夹杂着股股骚臭之气,即使梦中也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最后直到自己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再也无力哭喊挣扎之时,刘秀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蹲在自己身前,冷笑着望着自己!
这个乱臣贼子,这个狂魔杀神,他就蹲在自己面前,他的目光冰冷如数九寒冬,象尖刀般剜刻着自己的骨头,他那英俊的面目狰狞煞白,如同地狱恶魔般残忍地看着自己,不时发出嘎嘎嘎阴森恐怖的怪笑声,似是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竟敢领军和他对阵,又象是在蔑视、鄙视自己,望向自己的眼光似乎就象在看一只蚂蚁,又或是一只苍蝇……………………
连全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端起旁边矮几上的上好参茶,吹着热气轻轻吸了一口,“自上月二十六日起至今,你我二人已接连上了六七道五百里加急奏折,无论如何皇上也会收到几道,想必目前海原的形势皇上已有所了解,至于为何迟迟未见廷寄传来,应该是皇上正与朝中诸臣商议此事,又或许朝中起了什么变化也未可知??”
“变化??………………”崔呈斌双手禁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连忙自袖中掏出锦帕擦脸以作掩饰。
连全却将崔呈斌的反应看个真切,干干一笑,放下茶杯,拱手朝北恭声道,“崔帅也不必太过担心!咱家也不过是胡乱猜测而已!皇上英明神武,定早已胸怀乾坤之策,你我身为下臣又岂可轻易揣磨出圣上心思??眼前要务便是死守海原,静待圣上旨意便是!!!”
崔呈斌心中暗骂,你个老狐狸!没来由吊老夫的胃口!!,口中却不敢含乎,正襟肃容面北虚拜道,“皇上英明,隆恩浩荡,临危托重任于本官!值此朝廷生死存亡之际,本官自当殚精竭虑,赴汤蹈火,以报圣恩!!”
“崔大人与连大人一片拳拳赤胆忠心,虽临危而丝毫不惧,慨然从容,气度恢宏,实乃朝中百官之楷模,下官万分敬仰!!!”一旁跪坐的苏正秋一脸崇敬的诌笑道。
“呵呵…………知府大人过奖了!忠君报国,死而后已,本乃我等臣子之责,何足言誉!”连全笑吟吟道,崔呈斌却线毫也提不起兴趣,勉强干笑一下。
苏正秋见崔呈斌依然一脸愁容,忙出言劝慰道,“崔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军务,保重身体要紧!依下官看,这几日间,城外黑甲军的攻势已是愈来愈弱,每日也不过例行公事般上城巡卫,零星射上几波箭矢,毫无挥军全力攻城的迹象!”
见两位上官都全神凝听自己的见解,苏正秋原本忐忑的心顿时笃定起来,深深咽了口唾沫后,接着又道,“依下官猜测,近日来叛军攻势减弱之主因,想必是逆军持久作战,而又得不到及时的修整,已致军中士气低弱,再加上补给不力和粮草不继所致,下官料那那叛军定支撑不了多少时日,待江南勤王军渡江而过,攻占青川之时,逆军自不战而逃,崔帅便可以挥大军出城追击,一举将逆军击溃歼灭,立不世之功!
连全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崔呈斌则是无奈的苦笑,俗语说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人比自己更清楚!眼下虽然城外黑甲军攻势减弱,每日只是派少量骑兵上城骚扰,但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不止是要阻止自己派军重夺外城、瓮城修葺城墙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目的是将西门随时置于对方的精甲铁蹄之下,不间断地给城中守军增加压力,打击守军的士气,只要对方愿意则随时可挥军自西门攻入海原,到时不止海原不保,自己项上头颅恐怕也呆得不稳当了,虽然此时城中仍有十二万大军,但即使以他这种毫不懂兵法战策的文官也很清楚这支士气被夺,已斗志全无的军队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正当崔呈斌忧心如焚之际,一名亲兵突然从外间闯入堂中,口中大喊道,“禀大帅,京城五百里加急廷寄到!”
说着那亲兵三步并作二步冲入偏厅,跪地将牛皮制成、火漆封印的长筒高举过头,递给仍有些昏昏噩噩的崔呈斌。
半响,崔呈斌方自震惊中反应过来,也未接筒,急切地问道,“是宫中廷寄?还是六部廷寄?“
“禀大帅,是宫中御书房廷寄!”
“啊………………快……设香案…………燃烛焚香,跪接圣喻!”崔呈斌闻言大喜过望,忽地直起身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连全与苏正秋闻言也不禁动容,几人慌忙各入内堂,套上官袍、纱帽,穿戴正齐,重又涌了出来,正堂上首已摆好香案,黄绸围铺,红烛高然,香烟缭绕,那筒仍系着浅黄色背带的廷寄被端端正正的置于一方精置古朴的托盘中,火红地烛光中不时反射着丝丝耀眼的光芒。
崔呈斌居前,边全、苏正秋居后,三人成品字形跪倒于堂下,朝着上首的香案,三叩九拜,三呼万岁后,这才爬起身来。
崔呈斌小心恭敬地托起皮筒,拆掉火漆封印,取出一卷黄色的绸卷,展开来借着烛光细细读阅,烛光轻摇,他的脸色也随着忽明忽暗,变幻不定,似喜似怒,似忧似愁,捉摸不定,良久方看完廷寄,再次小心翼翼地卷好廷寄重又塞回皮筒中,扣好盖,交于亲兵留档封存!
连全和苏正秋站在堂中眼巴巴地看着崔呈斌观阅廷寄,苏正秋还没什么,官职太低,根本没资格参阅圣意,那连全就不同了,见崔呈斌旁若无人地看完后便将廷寄交给亲兵拿回内厅封存,脸色已是一片阴沉,不过转瞬即逝,微笑着道,“崔帅!皇上廷寄中有何旨意??”
崔呈斌似乎仍陷于震憾之中,闻言一愣,“…………啊…………嗯……苏知府你先行退下吧,本帅与连大人有要事相商!”
苏正秋原本还想趁机接触一下最高机密,借以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不过即然大帅发话,不乐意也得忍着,当下诌笑着道,“如此下官先行告退,大帅有何事尽管吩咐,下官随时候命!”说着边躬着身退出了大堂。
“连大人请坐!”崔呈斌走到堂中左首的椅中坐下,伸手道。
待连全坐入旁边的椅中后,崔呈斌方长吐一口浊气,故作神秘道,“连大人猜猜皇上廷寄中所说何事???“
连全心中已是不悦之极,脸上却毫不动声色,淡淡道,“是战是和???“
崔呈斌闻言一惊,脱口道,“连大人果非凡人,一击即中!”顿了顿又拱手向北道,“皇上圣谕,令我等率军坚守海原,静候钦差大臣前来,派军卫护其与逆军商谈议和事宜!”
连全咯咯轻笑几声,脸上颇有得色,“果然不出咱家所料!万岁爷圣明,想必已有对付逆贼的计策,这才遣使与刘秀议和!”
崔呈斌疑惑道,“连大人此言何解??难道说此次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何迁寄中只字未提,而且皇上严令我等在议和期间绝不可妄动一兵一卒,以免激怒刘秀,破坏议和大计,否则立斩无赦!”
连全眼中一道不屑之色一掠而过,悠然道,“万岁爷乃真龙天子,英明睿智,深谋远虑,胸怀天下,所思所虑又岂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想到???………………嗯??………………“
崔呈斌何等人物,已是听出连全语中暗藏的杀机,忙惶恐地跪地恭声道,“下官失言!下官岂敢私揣圣意!连大人见谅!!!“
连全冷冷地望着跪俯于自己脚下的崔呈斌,心中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咱家面前装模作样!才刚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了染房,这还得了!!非得给你来个下马威,你才知道上下尊卑!!
半响,摆足了官威,连全方才舒展脸色,心满意足地温声道,“崔大人这是作甚!折煞咱家了!快…………快起来说话!呵呵………………“说着俯手将崔呈斌扶了起来。
崔呈斌坐回椅中,连忙取出锦帕试着额头冷汗,边恭敬地迭声道,“多谢连大人!多谢连大人!下官感激不尽!心中却暗道好险,差一点就着了这死阉人的道,私揣圣意的罪名可是可大可小,若连全在圣上面前参自己一本,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之罪,就算自己身居高位,又有太师撑腰,那也免不了罢官下狱,抄家灭族也是有可能的!
“呵呵………………崔大人言重了!你我现在可是同船而渡,一荣俱荣,一损具损,咱家又岂会陷你于不义??!”
崔呈斌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仍是余悸未定,再也不敢大意,忙起身朝着一脸笑容可掬地连全拱手道,“皇上谕旨,钦差大队明日便会抵达海原,下官还要打点迎接事宜,暂且先行告退!
言罢,崔呈斌便逃也似地离开内堂,返回自己就寝的偏院中,坐在寝室中连喝了几杯热茶,一颗悬起的心这才放回肚中,暗忖,人言伴君如伴虎,以老夫看来,这圣上身边的阉人就如同恶狼,还是披着羊皮的狼,稍不留神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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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夜已深沉,今夜无月,就连星光此时已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大地如蒙上了一张黑幕,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凄凄地夜风咽咽地掠过沉睡的大地,平添了几许苍凉,几许阴森……………………
城外黑甲大营中,中军处帅帐内依然灯火摇曳,映得帐幕一片通亮,蓝宇静静地坐在外帐帅椅中,默默地看着眼前长案上不时跳动摇摆的灯火,听着帐外守卫亲兵平稳而有力的呼吸,甚至是心跳声也清晰可闻,嘶嘶的风啸声不时掠过帐顶。
蓝宇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刻出的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在跳动的灯火映射下,忽明忽暗,变幻不定,高大而健硕的背影反射在身后的虎啸屏风上,如同巍峨的高山般雄伟而坚毅,一双如黑夜中繁星般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星目却隐隐透着一丝寂寞、一丝悲伤,坐在宽大帅椅中的身躯此时似乎已彻底溶入了这片奇异的天地之中,再也难分彼此,唯有身后帐幕上斜挂着的那柄血红色的宝剑依然映身着锋利璀灿的光芒。
秋风疾,落叶劲,漫天霜叶花满地!
转眼间,蓝宇来到这奇异地世界已近两月,有时回想一下就如同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切!可是春梅、夏荷那娇美却冰冷的容颜却一直在脑海中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已经溶入了这具身躯,溶入了这个光怪离奇的异世界!
抬头仰望锥形的帐顶,蓝宇禁不住幽幽地喃喃自语,“不知倩儿是否也会如自己一般幸运,此刻也在一个不知名的世界继续生活?…………唉…………但愿那个世界会允满和平,安宁而美丽,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快乐的生活下去…………直到永远………………!”
渐渐的,蓝宇一双星目中那原本隐隐闪动的莹光却忽地变成了一蓬烈火,熊熊燃烧地烈火,允满刻骨仇恨的烈火,灸热而窜动的火焰似要将这世间万物焚毁,“…………陆小天!!!!——我们的帐还没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等着我——等我回去和你了却我们之间所有的仇怨!!!”
须臾之间,满帐之中迅而允盈着无穷无尽升腾的杀气,案上的灯盏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强横无匹的气势,滋滋疾燃,无风狂舞,帐幕斜挂的赤血剑也感受到主人心中漫溢的刻骨仇恨,铮铮疾鸣,剧烈颤动起来,激昂的龙呤声似战鼓急擂,震人心魄。
刹那间,帐外巡守的亲兵便感受到自帐中不停滚涌而出的股股浓烈如浆的杀气,“锵……锵……锵,一众亲兵纷纷拔刀出鞘,正欲掀帐入内护驾之时,却突然感觉到原本浓郁翻滚的杀气如同退潮般向帐内倒泻而入,瞬间便消失无踪,如同允气般不断鼓涨的大帐也霎时缩了回去,一切都在电闪间恢复原状,一众心腹亲兵心念急转,旋尔便明白这股强大的气势必是发自王爷身上,于是纷纷收刀入鞘,各归各位,依然凝神警戒着四周。
直至四更时分,帅帐内的灯火才熄灭,帐外守护的亲兵们也终松了口气,脸上竟浮起一股欣慰欢喜的表情。
原来这数日间,帅帐内的灯火从未熄过,一直都是燃到天明,这也表示帐中的王爷从未有一夜就寝安眠,试问护卫的亲兵又如何可以安心??
自青川之战始,蓝宇在黑甲军中便建立了如同天神般崇高而神圣不可侵犯的超然地位,军中士卒皆暗中尊称蓝宇为赤血战神,严然已是黑甲军中活着的神邸,而缩居于海原城中的近卫军则敬畏交加地称其为赤血魔神,一闻其名便浑身颤抖,惊骇欲绝。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护卫帅帐的一众亲兵心神猛地一紧,圆睁双目,谨慎地望着发出声响地地方,片刻之后,一员披挂整齐、身材高大的将军带着十余名亲兵蹑手蹑脚走了过来,却正是亲军统领——刘海。
帐门前两名亲兵正要跪下行礼,刘海已挥手止住,低声道,“王爷何时就寝的???”
“回统领,王爷帐内半盏茶前油灯熄灭,估计现在已经安寝了!”
刘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小心警戒,不要让任何人打扰王爷休息!说着朝帐内望了一眼,叹息一声,扭头领着十余亲兵继续巡视中军各营帐。
躺在内帐床塌上的蓝宇,将帐外的声响听得真切,甚至就连刘海轻微地叹息声和脸上挂怀担忧的表情也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欣慰之余,却也有些奇异,为何自己脑中竟会清晰的浮现出帐外方圆数丈内的景物,清清楚楚,如临其境,就象是眼前有一部闭录电视般现场直播???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中道理,终于困意涌来,连日来心结稍解的蓝宇渐渐进入久违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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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秋高气爽,清风习习,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空气中依然散发着雨后那股淡淡泥土的味道,格外清新、爽朗……………………
日上三杆,城外大营中各部兵马都已至校场轮番操练,云峰和谢晋依然如往常般,各率五千黑骑军出营至西门踏城巡视,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阵士气高昂、直入云天的拼杀呼喝声……………………。
帅帐外刚刚吃过早饭前来换岗的亲兵个个精神抖擞,神情严谨地警戒着,专职伺候蓝宇饮食起居的两名亲兵刚刚钻进大帐,想看看王爷是否起身,就见蓝宇已自内帐走了出来,却是已经披挂整齐,左手反扣着头盔,一身火红的战甲,威武俊郎,英气勃发,显然精神非常之好!
“王爷恕罪!小人未及伺候王爷梳洗,实在罪该万死!”两名亲兵已跪了下来,口中惶恐道。
“起来吧!是孤王不喜欢别人伺候,与你们何干?”心情已渐开朗的蓝宇轻轻摆了摆手,自帐幕上摘下赤血剑佩于腰间,心里暗暗补允道,不是不喜欢别人伺候,而是不喜欢男人伺候!
“谢王爷!小人这就端来早膳,服侍王爷用膳!”
“不必了!本王不饿,想出去活动活动!传令刘海点齐亲军骑兵,随本王出营攻城,另令海熊灿领步军守好大营!”
“是,王爷!”两名亲兵接令飞快地冲出帅帐分别前去传令。
稍顷之后,中军中号角疾鸣,战鼓擂动,一队队亲军骑兵飞快地上马朝辕门处集结。
刘海闻得击鼓出战令,也已披挂整齐,纵马来到帅帐,却是人去帐空。
蓝宇早已骑上疾雷来到了辕门处等候,待刘海急冲冲策马赶到时,二万亲军骑兵已集结完毕。
蓝宇也不多说,大手一挥,二万亲军策马驰出大营,轰隆隆地马蹄声卷起漫天尘土,高扬的黑龙旗迎风招展,疾疾朝海原城潮涌而去。
半响之后,大军已赶到海原城下,护城河前,正在西门城墙上耀武扬武,来回纵驰疾射的云峰和谢晋远远瞧见自大营策出的骑军中军处高扬的黑龙旗,便知是蓝宇亲自统军,忙集结兵马,沿土坡驰下城墙,朝疾驰而来的大军迎了上去。
“末将等参见王爷!敢问王爷,今日是否要攻下海原???”云峰和谢晋连袂策马赶至蓝宇中军前十步许,翻身下马跪地道。
蓝宇虚抬了抬手,示意二将起身上马,旋尔微微侧首道,“刘海!劝降的书信是否已准备妥当??”
“回王爷!书信已准备妥当,绑于驽箭之上,随时可以射入城中。”
蓝宇闻言笑了笑道,“那还等什么?射吧!”
刘海也不罗嗦,手一挥,身后五千骑兵已如潮涌般疾驰而出,沿城墙左侧土坡,直上城墙,而云、谢所部骑兵也适时归入中军。
几个呼吸间,五千黑骑军已纵马冲上了西门左侧的城墙,沿长长的女墙一字排开,列成三道阵形,而后勒马止步,最前排骑兵侧身弯弓搭箭,斜指青天,旋尔整齐划一的脱弦而出,五千支捆绑着劝降书信的羽箭拖着尖锐的啸声,划着漂亮的弧线,朝内城铺天盖如蝗虫般疾射而去,转瞬间便有大部分羽箭已射入内城之中,只有少量的羽箭落在瓮城之中。
一波射完,策马错位,身后第二排骑兵迅速补上,继续朝城中射箭,如此交错两次,三波箭雨射完之后,内城中守军已是惨呼悲鸣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原因无他,此次刘海派出的亲军骑兵,皆是自军中挑选出臂力惊人的神箭手,人人可以拉动六尺六寸长的强弓,而非骑兵专用的雕弓,有效射程远达六百步,加之骑兵大队又居高临下,射程和劲道也大大增长,因此带来的杀伤力也是也非常惊人,更令守军痛恨的是,原本按照战场惯例捆绑劝降书信的羽箭理应去掉箭头,但蓝宇偏偏下令不准去掉箭头,这一个小小的命令便轻松的给内城守军带来近千的伤亡,实是令人啼笑皆非!!!!
驻马立于蓝宇右侧的云峰与谢晋皆从军多年,自然一眼便可看出城上骑兵所使的弓箭并非骑兵专用的雕弓,而应是步兵守城所用的强弓,再听漫天疾射而起的羽箭发出的尖锐呼啸的破空声和内城隐隐传来一阵高似一阵地哭喊叫骂声,心中已是了然————射出的羽箭肯定带着箭头!
两人皆有些奇怪地偷偷瞄了一眼稳居马背上的蓝宇,而后者似有所觉般微笑道,“两位将军似乎有话要说?但讲无妨!”
“末将不敢!”云峰与谢晋异口同声拱手躬身道。
“呵呵…………有何不敢??兵法有云,战无常理,阵无常道,又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二位将军皆熟读兵法,且统兵征战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蓝宇轻笑着轻松道,顿了顿又续道,“不错!若按战阵惯例,射入城中的箭头应该拔掉!但那也只是惯例而已!谁规定了必须要去掉箭头,是否不去箭头就要受到惩罚??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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