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将帅之才-《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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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刘协再也忍无可忍眼前众人似永无止境的溜须阿诌之言,冷哼一声道,“诸位大人似乎酒兴大发,不知是否要准备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供诸位挥毫赋诗,以尽酒兴呢?”
“呵……刘太尉所言有理,可惜此次皇上出游未有翰林院学士随行,否则定可令其即兴赋诗作词,以全皇上雅兴!”张之从捻着长须轻笑道,似乎根本未所察觉刘协语中暗讽之意。
“那倒不必!朕最不喜的就是翰林院那群终日只知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之徒!若不是那些个侍读、侍讲、侍士、学士还可以编撰史书词典,以传后世,朕早就将他们全部罢官回乡了!”刘定轻轻摇晃着玉杯中醇香四溢的酒液,面有厌色的说道。
“皇上圣明,微臣也觉翰林院中多是些自命清高的骚人墨客,整日只知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尸位素餐,不止与国与民无利,更未能为皇上献上治国良策,辅佐皇上治理天下,实是一群碌碌无为的无用之!”。王平似乎也深有同感,诌笑着说道。
“王大人此言差矣!未知王大人在入刑部掌务之时,在何处任职??…………皇上,众所周知,翰林院不止是朝廷用来编撰史书经集留传后世之所,更兼有向皇上输送治世经国的仕子良才的重任,乃是天下万千饱读诗书,寒窗苦读的仕子梦寐以求的仕第官署!
满朝文武,六部官员,十有**皆出自翰林院!据微臣所知,如今在坐的王大人、林大人和孙大人皆是自身翰林侍讲,后蒙先皇圣恩委以重任,方才入掌部务,成为朝廷重臣!试问如此举足轻重的国之柱石,皇上又岂可轻言撤之。”刘协鄙视地望着王平,冷冷地说道。
刘定闻得刘协语含嘲讽,话声冰冷,已有几分不悦,脸色已有些阴沉,“那依太尉所言,就是朕不学无术,不知朝中各部署衙院的功用职责,有些不知所谓了???”
“皇上!微臣不敢!圣上宏才伟略,神目如炬,乃人中之龙,微臣绝无嘲讽圣上之意!微臣只是想提醒王大人与林大人,饮水要思源,切不可轻浮惑言,误导皇上轻视翰林,令天下文人仕子寒心!请皇上明鉴!”或许是美酒有些上头,或许是心中的怨郁已压抑太久,刘协并未叩首请罪,只是朝刘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然也!太尉大人所言甚是!翰林院乃国之柱石,天下治世经国之伟才栋梁,皆靠其培养输送,其功用自非同小可!皇上万万不可轻言撤之,否则这天下万千苦读经史,饱读诗书,胸怀拳拳忠君报国之心的学子岂非学无所用、报效无门,不止朝廷会失去无数的忠臣良相,社稷江山之不幸,试问皇上与众位朝之柱臣又情何以堪???”一直昏昏欲睡的孙成坤忽地清醒过来,摅着白须摇头晃脑地非常认真地说道。
张之从非常怨毒地飞快瞟了一眼仍是一脸严肃地刘协和又恢复成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孙成坤,扭首正容道,“皇上恕罪!老臣失言!”
王平与林海峰见状不妙,也纷纷出言请罪。
“无妨!今日你我君臣乃是来此游山赏枫,所说尽是风花雪月之事,又非金殿当朝议政!言者无罪,太师也不必自责!”
“谢皇上!皇上圣明海涵,臣等敬仰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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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观枫亭中允满了张、王、林、陶四位朝中大员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诌媚恭维之言。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刘协厌恶地望着眼前众人那副诌笑献媚的丑陋嘴脸,正襟而坐,拱手恭声道。
“有话你就说吧!”刘定心情刚刚有些舒缓,一见刘协又是板着一张严肃地脸孔,心里又有些烦躁起来,当下不耐烦地挥手道。
“启禀皇上,江北三州今秋农物欠收,豪雨成灾,水患过后,又有瘟疫肆孽,百姓缺衣少粮,又无药石治疗,死伤已愈数万,百里无人烟,其况惨不忍睹,而今时已入秋,天气转凉,现已有数府十数万饥寒交迫的灾民,聚众冲击府城,隐成暴动叛乱之势!还望皇上迅速下旨,令各地官员妥善谨慎地平抚赈济灾民,否则迟恐酿成巨变!”刘协忧心仲仲地说道。
“……江北三州受灾之事,朕不是已经下旨恩恤,又命户部拔出大量银两,自各府县镇广设粥厂赈济灾民,并传旨各州府调集城防军,严加防守,小心警戒,以防引起乱民暴动,还有何不妥之处????”刘定语中包含的不满之意,亭中诸臣甚至太监宫女也是听得明明白白,暗道,这太尉大人真是不识时务,竟敢冒冒然出言置疑皇上处置决断之策。
“回皇上,皇上处置果断,广拔银两恩恤灾民,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实属明君所为,天恩浩荡,绝无不妥之处!只是今秋江北三州粮物欠收,水患瘟疫横行,虽皇上宅心仁厚,拔银抚恤灾民,但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今之事是在江北即使有银两也买不到粮食,又如何可以赈济三州百万灾民??
如果没有粮食衣物御寒裹腹,势必会导致大量流民饥寒而死,到时不止瘟疫会更盛,而且饥寒交迫,失去活路的灾民必会大量转变成暴民,自四处聚众冲击攻占各府县官衙粮仓,到时不止江北三州不稳,京师也会震动,形势便会大大不妙,还望皇上圣鉴!
臣斗胆,恭请皇上立即下旨谕令各州府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另外再派专职赈抚使和监察御史前往巡查,监督各府县赈灾事项,以防官员中饱私囊,贪墨赈灾钱粮!
此外应于京师周围,再次征召民壮、筹集木料板石于各处受灾地县大量建造房屋居舍,派发棉袄被褥,以供流民御寒过冬之用,如此江北三州乱势便会很快平息!”
“开仓放粮???那朕征召的江南百万勤王之军的粮草又从何而来??”刘定闻言细长的眉毛再次紧皱起来。
“皇上所忧甚是!江南勤王之军之所以征集速度缓慢,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缺少粮饷,如果冒冒然令江北三州开仓放粮,那江南军粮草便会不继,又如何快速渡江作战勤王,剿灭叛军??
况且各州府库存的物资都有其重要的守备作用,又岂可随易用来修筑民居,安置流民!万一战事乍起,试问各府县城守军又以何来守城保土????”张之从察言观色,见刘定脸色不佳,赶忙出言附合道。
“不错!微臣也认同张太师所言!皇上隆恩浩荡,不止下旨恩恤江北灾民,更自户部下拔大批银两,用以购买粮食,设粥厂赈济灾民。这些贱民不止不知感谢圣恩,反而聚众闹事,冲击府城,企图攻占粮仓,实属叛乱谋逆,只要令各府守军全力镇压,杀一儆佰,到时乱民自会四散而去,江北也会迅速平定,皇上实不必过于忧心!”王平深有同感地点头道。
“皇上,微臣数日前便已行文江北三州各府县城防军,令其火速调集所有兵马,全力压制各处聚集冲城的暴民,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江北乱民之事乃足之芥藓,实不足不惧,皇上也不必忧心!”陶严智也是信心满满地说道。
“嗯!众位臣工处理得当,朕心甚慰!有诸位能臣良相辅佐朕治理天下,朕很放心,又岂会惧那区区一小摄乱民暴动!”刘定很满意地微笑着点头道。
“皇上!皇上万万不可轻视江北乱民之事,要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何况若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皇上贵为天子,乃天下万民之主,更是亿兆黎民之父母,理应爱惜民力,恤民若子,绝不可轻听偏信,置百万流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再言之江北之地乃我朝税赋重地,时下暴动之势虽小,但若不妥善快速处置,倘若四散蔓延开去,到时各府乱民四起,一时暴乱连成一片则三州势必不稳,且随时可能失去控制,江北防务靡烂,京师后方震动,国库空虚,后方不稳,皇上又如何可以全神处理平定西北叛乱之事。”刘协神色愈见焦急,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却未见那刘定脸色却是越来越沉。
“太尉大人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据下官所知,江北各州无论是节度使,还是各府县大小官员,皆多能员干吏,城防军也兵多将广,战力不弱,区区小小乱民暴动,又岂会无法平定!太尉大人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了!呵呵呵………………”林海峰呵呵笑着说道,圆滚滚的脸上肥肉不停的抖动,色咪咪地双眼已挤成了一条线,如同一只坐着的肥猪,令人作哎。
“林大人,你此言是何用意?莫非想以惑言蒙蔽圣上??嗯…………”刘协虎目一瞪,气势凛然地怒斥林海峰道,手握权柄兵权多年形成的强大威势自然迸发,后者已被酒色掏空的肉球般的身体顿时猛地一抖,险些掉下几陀肥肉下来,脸色刷地煞白一片,显是吓得不轻。
“太尉大人!圣上驾前,岂容你大声呼喝!!!希望你谨行慎言,小心自己的言词!莫非你在影射圣上无知人善用,执掌江山之能???”张之从阴毒地双眼如蛇蝎般盯着一脸震怒的刘协,冷森森地说道。
刘协定定望了望脸色微愠地刘定,半响方起身俯在地上叩首道,“微臣方才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以致君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刘定冷冷望了望趴在地上的刘协,稍顷方抬了抬手,“起来吧!太尉一心忧国忧民,方才有此之失,朕岂会怪罪!不过今后,还望太尉大人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要知你乃朝廷重臣,一品大员,又是朕的皇叔,堂堂忠王殿下,岂可如此轻言失仪,有失皇族风范,徒令众臣耻笑!”
“谢皇上隆恩,微臣必定铭记皇上教诲,时时警醒自身,绝不再有失仪之举!”刘协高声谢恩起身入座,只是脸上却是一片落寞神伤之色。
刘定入坐后便下襟正首,不发一言,亭中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清冷,侍立于刘定身后的小太监忙低声道,“圣上,桌上菜肴有些凉了,是否换过温热的菜品端上?”
刘定想了想还未出声,便闻亭外山道仪仗处有些杂声传来,忙道,“去看看发生何事?”
小太监领旨快步走出观枫亭,稍顷后复又走入亭中,身后却跟着一名身形高大着绯红官袍的大臣,正是当朝左相陈青浦。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青浦走入凉亭,快步上前叩首参拜。
“平身吧!不知左相如此急匆匆前来是否有军机要务禀报?”刘定瞧见陈青浦脸上挂满汗珠,表情也有些焦急,心里莫名一紧,忙出言询道。
“谢皇上!微臣确有要事禀报!”陈青浦站起身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刘协,眼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顿时后者脸上忧色更浓。
“来人!赐坐!!”
一名宫女应声搬来一墩圆登,陈青浦再次躬身谢恩,坐定后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启禀皇上,微臣刚刚收到海原五百里加急军报,以及江南各州节度使并安王联名奏报!奏折在此,请皇上御览!”说着自袍袖中取出两道蓝本奏折,双手端起,高举齐颌,一名小太监急上前取来,交于刘定手中。
刘定将两本奏折一一阅毕,脸上颜色变幻不定,只是更见苍白,两道长眉斜挑,时紧时松,似心中犹疑不定,似怒似愤,半响方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妄朕一直如此信任,委以重任!却如此不堪大用,误国误民!!!!其罪当诛!!
刘定边骂边站起身来,在凉亭中来回踱步,似是非常愤怒,神色也暴躁不安,亭中众臣包括那名一直闭目养神,始终不发一言的灵宏法师都跪了下来,“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都起来吧!”刘定在亭中来回窜腾了半响,方才坐了下来,挥挥手道。
“谢皇上!………………”一众大臣谢恩后自地上爬起各自入坐。
“皇上!未知两道奏折中所报何事???”张之从小心翼翼地探首问道。
“………………哼!…………还能有何事?崔呈斌向朕求派援军,弹骇江军诸勤王之军行动迟缓,延误军情,奏请朕下旨严斥!而江南诸州节度使包括朕的皇弟,却异口同声的向朕诉苦,言江南军缺兵少饷,粮草不继,近日来各地又逢阴雨连绵,道路泥泞,以至大军无法按时集结,向朕请旨求拔银饷粮草,征召士兵,修葺官道,以便大军快速向南宁集结渡江勤王!”刘定闻言冷哼一声,一口饮尽面前玉杯之中的酒液,很是郁闷地说道。
“皇上,海原有崔相率近十四万兵马守城,为何如此急切地请旨求派援军,莫非战局有变,海原危急???”刘协皱眉问道。
刘定有些意外地瞧了眼刘协,叹气道,“太尉所料不差!据崔相奏报,海原敌军连日来昼夜不停挥军猛烈攻击城墙,昨日西门已险些失守,幸崔相果断命守军撤入内城,调置内城防线,又调集大量兵力拼死力战,这才守住西门,否则海原此刻想必已经失陷!”
刘协正巴巴望着刘定,想继续听下文,却不料张之从已笑着插口道,“皇上英明!崔相果然有大将之才,指挥若定,死守海原,确不负圣上所托!皇上有此将相之良才,诚乃可喜可贺!”
“……嗯!…………崔相确实有才,朕心甚慰!但据崔相所报,逆贼刘秀似有神鬼相助,又有赤色神剑相佐,不止武力盖世、嗜血如魔,更可以神剑引天雷天火相助烈火焚城,左日海原之战,贼军又以抛石车抛射出一种怪异的凶器——雷火弹!
据说此雷火神弹威力惊人,不止可以凌空爆裂,石片伤人,更可以燃起熊熊烈火,引燃城墙助逆军攻城,实在是骇人听闻!倘若奏报属实的话,这种武器依朕看来,实非人力可以抵挡!如若贼军大量使用这种雷火弹攻城,那恐怕海原随时会朝不保夕,京师也会岌岌可危!!”刘定忧心仲仲地说道,两道长眉皱得如同卧蚕拧到了一起。
“………………啊……………………”听到刘定形容的雷火弹有如此惊天威力,亭中诸臣皆惊然失声。
“皇上,倘若刘逆果真有神鬼相助,可引天火焚城,又有雷火弹如此凶器相佐,那目前海原情势定是非常凶险!微臣恳请皇上,速速下旨斥令江南诸州大军火速集结往南宁,快速渡江而过,绕袭青川,自后切断叛军粮草,与崔相大军将叛军合围,以解海原之危!”陶严智神色紧张地站起躬身道。
“太师以为当前之事该如何应对?”
“回皇上,老臣对叛军之事知之甚少,至于海原当前的态势也只知一二,一时之间也无从说起?”
“……也对!……喏……这两道奏折诸位爱卿传阅一览吧!“刘定点点头指着地毯上的两本奏章说道,身后自有小太监上前捡起奏折递送给张之从和刘协。
亭中沉寂了半柱香左右,亭中一众重臣方才传阅完两道奏折,神情愈加凝重,个个眉头紧皱,捻须不止,似是在焦虑的思考着什么,亭中的气氛也变得愈加沉重、严肃,唯有灵宏法师丝毫不受这股浓烈而压抑的气氛所染,依然神情悠然地闭目凝神,长须随轻风飘舞,似已魂游太虚,直欲飘飘仙去!
半响之后,刘定终沉不住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诸位臣工已经阅过奏折,有何良策献上???“
“启禀圣上,微臣有一策可以应对叛军咄咄逼人的攻势!”陈青浦率先出言奏道。
刘定闻言面容稍缓,“陈相有何良策,速速奏来!”
“微臣遵旨!微臣认为当今朝中众将之中,唯有驻守东北的镇东大将军李信与京师城防军统领沐铁英及太尉刘大人可以与叛贼刘秀分庭抗礼,一较高下!”
说到这,陈青浦顿了顿,望向刘定,见后者只微微点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唯有暗叹口气,硬挺着说下去,“沐将军肩负守卫京师的重任不可轻离,而刘大人又执掌五军兵马府及三部要务,辅助皇上处理朝政,责任重于泰山,更不可轻易离京!
如此一来,便只余镇东大将军李信!微臣斗胆,恳请圣上下旨调李信率一部狼牙军回师京城,前往海原迎战黑甲逆军,迅速平定叛乱!微臣预料,以李将军之威武,加之狼牙军之勇悍,必可在最短时间内击溃叛军,平定战乱!如此皇上便可从容处理江北三州流民暴乱之事!至于江南之军则令其各归各府,不必千里奔行,劳师远来渡江勤王,以致徒耗粮饷,使国库空虚!此策乃一举三得之计,请皇上明鉴!”
刘定听完陈青浦之言,也未说话,只以右手屈指轻轻地石桌上扣击着,双眼紧盯着桌上的玉龙杯,似心中正在衡量其中轻重得失,张之从见状忙出言道,“皇上!老臣以为陈相之言甚是不妥!想镇东大将军李信长年驻守东北狼牙关,战功彪炳,威名郝郝,这才使得喀丹与忽兰两部蛮夷不敢轻试其锋,犯边掠境,保我大魏东北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李信肩负如此重责大任,又如何可以令其轻易领军回师!倘若消息泄露,喀丹、忽兰两部举兵犯境,试问如若狼牙关失守,蛮族深入国境,烧杀抢掠,势必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到时不止天下不稳,恐京师也随时会置于蛮夷铁骑之下,此等弥天罪责又该由谁负责???
况且狼牙军久居边关,常年与蛮夷征战杀伐,虽勇悍善战,威震关外,但军中也多是桀骜不逊之骄兵悍将,如果贸然调其回转京师,前往剿贼平叛,微臣恐崔相难以驾驭,如若滋生祸乱,便非皇上之福,而致百姓之祸哉!老臣所言句句肺腑,绝无半分私心,望皇上圣鉴!”
刘定很是欣赏地看着眼前虽已白发苍苍,已至垂幕之年却仍然忧心国事,对皇室忠心不二的两朝元老张之从,“太师大人自先皇御极便一心为国,操劳政务,实为国之栎梁,朝之柱石,一身赤胆忠心,不止日月可鉴,朕也心中明白!
朕如何不知太师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举,实乃朝中众臣之典范!朕心中甚是欣慰!!太师所言也正是朕心中之忧虑,狼牙军勇则勇矣,但却过于野蛮凶悍,不易统驭,如果贸然将这批虎狼之军调回京师,虽有可能尽快平定叛乱,但如若时间一长朕也恐会滋生祸乱,到时岂非驱狼引虎,请易送难??
“皇上!!李将军乃出自将门世家,一门忠烈,家中子弟皆世代为将,为大魏征战杀场,开疆拓土,功勋卓著!李信对朝廷,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其帐下狼牙军虽虎狼之师,凶野嗜血,多骄兵悍将,但李将军治军一向严谨,部下纪律严明,绝非难以驾驭之军!
狼牙军原就是朝廷之军,食圣上俸禄饷银,一向以精忠报国、守土保边为已任,又何来会引至祸乱之说??更何况皇上乃真龙天子,英明神武,胸怀宽广,区区数万狼牙军,又如何胆敢轻犯圣上天子之威??请皇上三思圣鉴!”刘协很是痛心疾首地劝谏道,很少有的说了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话。
“皇上,刘大人所言甚是!时今大魏正值多事之秋,西北刘秀起兵叛乱,兵锋已至海原,直逼京师;江北又灾祸连绵,农物欠收,再加上瘟疫横行,以至百姓流离失所,缺衣少食,哀鸿遍野,白骨千里,各州府流民四起,暴动迭迭,若不尽早妥善处理,恐会酿成惊天巨变;
江南诸勤王之军缺兵少将,又乏允足粮饷,兵卒也缺乏训练,战力低弱,加之连月来阴雨连绵,山洪频发,冲毁官道栈道,大军无法集结,短期内根本无法抵达南宁,渡江而过;臣恭请皇上速下旨诏令李信率军回师,勤王平叛,平熄战火,以安天下,保大魏万世不灭之江山!”陈青浦起身离坐,跪地频频叩首,口中哀声道。
“皇上!微臣以为陈相所言实属片面之词,不足以全信!以微臣看来,刘秀叛军围攻海原径月未克,其兵锋已衰,士气已落,加之其劳师以远,士疲马乏,不止兵员无处补允,粮草榴重也多有不足,其攻势已然受挫,后继乏力,左日之猛烈攻城,实属逆军依仗其以奇技淫巧之术打造的妖魔甲兵之利进行临死反扑,实不足为惧!
微臣以为而今之际,皇上应严令斥责江南诸军不计伤亡,火速集结至南宁,而后渡江过石林,依圣上平叛方略,挥军绕至青川,夺回城池,切断敌军粮道,其后迅速挥军挺进,与海原崔相大军将逆军合围,如此便可迅速将叛军破阵歼灭,叛乱指日可定!
另一方面,皇上可令工部军械司署迅速参照逆军之兵械装备图样大量打造新式军械,尽快运抵海原,装备守军,以提升官军战力!如此双管其下,何愁叛军不灭,天下不稳!!!”
王平胸有成竹般侃侃而谈,似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三军统帅般从容不迫。
“…………妙!…………王尚书所言甚合朕意!…………不过敌军所制的军械并无缴获之实物参照,工部又如何依样打造?不知王尚书可否依奏折中所述,描绘出实物图样,以供工部军匠参考???”刘定拍手称妙,愁容尽散,旋尔又皱眉道。
“这…………皇上恕罪!微臣不善丹青之道,对于军械兵器一行也所知不多,实在难以描画!”王平有些惶恐地说道。
刘定闻王平所言,未置可否,偏头瞅向一旁的老太师,后者苍老而褶皱的脸上竟现出一丝羞色,“皇上恕罪!微臣对军械兵具之道也是知之甚少,请皇上恕罪!!”
“未知太尉可善于兵械之道?”刘定心里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这是文人仕子的通病,都是只能筹谋策划,而不善长于实干,无奈下只好向刘协垂问。
“启禀皇上,微臣虽略通军兵械器具之道,但若无实物或图样参照,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是能工巧匠也无法仿造出一模一样的兵械,更勿论用料材质及锻造工序及火候不同,其铸造出的兵械的威力和功用都会大打折扣!
再则,若逆军之新式军械果然如此强横威猛,其制造工序及其用料材质必定会严格保密,很难窃取,更何况远水难解近渴!打造军械不止要投入大量人力物资,耗矿耗银,更需耗费许多时日,恐怕未及打造出足额的军械配发海原,敌军很可能已经攻占海原,进逼京师了!”
“太尉的意思是朝廷不需要打造这些新式军械装备全军了???”刘定略有不满的望着刘协道,语中颇有些指责的味道。
“皇上息怒!微臣绝无此意!微臣认为,新式军械即然威力惊人,那么朝廷必然要依样打造,装备全军,以全面提升官军战力!但眼下却非适当的时机!
依微臣看,现下要务应是尽快平定唐逆叛乱,收复西北四州,继尔扫平江北各州暴民,确保天下安定!否则,若西北刺雅与古勒趁刘秀与我军征战之际,大举兴兵犯境,到时攻克边关,挥军长驱直入,则西北四州随时不保,大魏江山也岌岌可危!请皇上三思!”
“…………哼…………说来说去,太尉还是想让朕诏令李信率军回师平叛??”刘协冷哼一声,脸色已是阴沉一片。
“皇上圣明!微臣正是此意!”刘协对于皇帝的不满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依然不卑不亢地接道。
“皇上万万不可轻信太尉之言!李信居功自傲,骄扬跋扈,有拥兵自重之嫌!月前更无皇上诏令却私自领军回师,至京师震动,百姓惶恐,罪犯欺君,其心可诛!
幸皇上仁慈,未加罪其身,令其回师边关,此次绝不可轻易将其调回京师,否则必生祸乱!“
见张之从频使眼色,王平忙急急出言阻止,又顺便给那位镇守边关的当世名将上了一通眼药水,甚至可以说是在皇帝的心里又埋下了一根刺,一根足以使李信他朝覆亡灭门的绝户刺,其用心可谓阴毒无比。
“王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李将军一向忠于皇上,忠于朝廷,率军驻守边关多年,爬冰卧雪,风餐露霜,劳苦而功高!李将军统率部下将士几经浴血奋战,万千狼牙勇士血洒边关,这才保得东北平定,天下承平,其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一直沉默的陈青浦终于忍无可忍,挺身而出,严厉地斥责王平,其一身凛然正气,义正而严辞,名臣风骨和铮然气节显露无遗!
“陈大人莫非与李将军有私谊深交不成,为何一直出言庇护!要知边关大将无诏令私自回京,便是欺君重罪,是要诛灭九族的!…………至于陈相…………哼!“王平寸步不让地反驳道,语中却含沙射影,夹枪带棒,意指若陈青浦与李信交往过深的话,自也逃不过内臣私自结交外将的不臣之罪!
“你…………你敢以下犯上,诬蔑本相!“陈青浦气得怒发冲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王平怒喝道,其统领三部权柄日久,位高而权重,自有一番大义凛然地强烈威势。
“…………呵…………陈相好大的官威呀!圣上驾前也敢如此无礼!哼!”张之从皮笑肉不笑地瞄着陈青浦,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道。
刘协见状忙拉了拉陈青浦的袍袖,后者方醒悟过来,额间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恕罪!微臣一时激愤方才失言,绝非有心冒犯龙颜,请皇上明察!”言罢通通磕头不止。
刘定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良久方才出声道,“…………起来吧!…………在座诸位都是朝中柱臣,国之栎梁,却整日只知勾心斗角,互相诋毁,实在令朕痛心不矣!”
朝中百官派系众多,向来党争不断,互相倾轧攻讦,不遗余力。这些情况刘定也是心知肚明,甚至是有意纵容,这也是其父教授的所谓平衡之道,帝王御国之术,但平衡也要有个限度,那就是绝不可能威胁到皇权,否则杀无郝!!
刘定此言一出,亭中众臣皆面色惶恐地起身跪地叩首,齐声道,“臣等知罪!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唯有灵宏法师似是神游太虚未归似的,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刘定抬了抬手示意众臣起身,颇有些奇怪地叫道,“大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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